盯着七空间门口的墙（左边，
靠近弧形的木窗）
我绷直身子，街灯的光
透过盆架子树的枝叶
把我的身影——两个影子
投在墙上，还放大了几倍。
两个影子、树影和更多阴影，在墙上
确立一个世界的纵深感——
“诗人啊，诗学不在明亮中。
未来在看不见的阴影里。”
一只飞蛾撞在玻璃窗上，一次，两次
三次，它灰色身影扑腾的微光
像一个悖论，不断闪烁……
一辆小汽车从大道拐弯，一刹那的光亮
照亮我的侧面，很快灭寂。
我翕动鼻子，在盆架子树的花香中
呼吸，然后移步到树影之中，
墙上的两个影子
像盆架子树上的猛虎跳下来，
向我走近。多么丰盈的时刻，
原来影子也有肉身——
现在，在午夜即使到来的时刻，
我绷直身子，愿意接受
两个影子和我
合二为一的时刻，
我走近我自己，像光走在阴影里。
